从黑河到腾冲之五 瑷珲古镇

1864年10月，清朝纪年康熙二十三年十月，康熙皇帝为了巩固疆土抵御沙皇俄国的狼子野心，在左旧瑷珲城设立黑龙江衙门，第二年，黑龙江将军衙门迁至右新瑷珲，也就是今天的瑷珲镇。这是黑河地区第一次出现在中央政府的建制中。今天的黑河市是黑龙江省的一个地级市，其历史的起点就是瑷珲镇。写着这段文字的时候，我们正在前往瑷珲镇的高速公路上。向导说，公路和黑龙江基本平行，漫漫青纱帐的那一边就是滚滚东去江水黑亮的黑龙江，黑河也由此得名。

瑷珲被国人熟知大致是因为1858年《中（清政府）俄瑷珲条约》的签订。沙皇俄国借英法联军在中国南部的挑衅，清政府无暇顾及北部疆土的机会，逼迫清政府签订了丧权辱国的《瑷珲条约》，将黑龙江北岸的中国领土划给了沙皇俄国，随后发生了背信弃义的江东六十四屯惨案，充分暴露了沙皇俄国的凶残。从此，清政府不仅失去了黑龙江北岸的领土，还失去了条约中规定的属民管辖权，原本是中国内河的黑龙江由此成了中俄两国的界河。

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广阔、长满庄稼的田野了。行驶在通往瑷珲的高速公路上，才真正体会到了东北平原的宽广与辽阔，极目远眺，整齐如队列般的玉米一株株密密麻麻的一直蔓延到因渺远而变矮的山脚下，天高地远，蓝天白云下的天野愈发的绿了。在中国三大平原里，东北平原面积最大、土壤最肥沃，因而有了北大仓的美誉。今天见到的茁壮成长的绿油油一望无际的玉米，让书上得到的概念落到了实处。

看到孙吴县的路标，让我想起这里曾经是苏联远东军和日本关东军大决战的地方。日俄在中国的领土上打过两次大战，都是在东北地区进行的。1905年的日俄战争日本赢了俄国，取得了对东北的绝对统治权，并把东北当做了自己的国土在经营。大量的日本移民在东北安家落户，关东军也把东北当做自己的禁脔，不容他人染指。正因为如此，才有刺杀张作霖的皇姑屯爆炸案，以及后来的九一八事变和伪满洲国的建立。孙吴当地的老人说，他们那地界儿最繁华辉腾的日子就是日本人占领时期。据日本资料记载，当年在孙吴的日本人有24万多，县内商业繁茂，制造业发达。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逐渐衰败，1945年后渐渐湮灭。日俄间的第二次大战是苏联远东军和日本关东军的交战，苏联出动了150军队，5000辆坦克，5000架飞机，彻底击溃了日本关东军，促进了第二次反法西斯战争的结束。其中一场就发生在孙吴境内的胜山要塞。日本人驱使3000多中国劳工从1938年开始修建，1944年完工，令人发指的是，日本人把参与修建要塞的中国劳工全部杀害。即使这样，要塞还是被苏联远东军攻陷，地表的建筑荡然无存，地下还留有水源地、指挥部、高地炮台、仓库等遗迹。远望胜山，浑圆葱茏，待熟的庄稼从公路边一直延伸到山脚下，蓝天白云下，几只鸟儿掠过，安静，美丽。

过了收费站，路边的指示牌告诉我们继续前行就是瑷珲古城了。直到我们开到江边，也没有看到什么老建筑。在瑷珲镇政府的侧面，看到了一座灰砖砌盖的连排房子。当地人说，这就是当年瑷珲海关所在地。海关是1909年清政府设立的，是中国北部最早的海关。现存建筑为南北长18.8米，东西宽8.6米，高6米，墙厚0.4米，青砖门墙连接两栋青砖房，门窗均为拱形，门墙中间有大门，两侧有边门，整个海关为对称式构建，主体突出，美观大方，只是大门上方的海关题额换成了“人民公社”，留下了现代人的痕迹。

走进老海关，里面正在装修，当地要把海关旧址做成一个展览馆说说瑷珲的历史。地板换成了现在常见的木地板，屋顶做了阳光玻璃天棚，总之除了外表的灰砖建筑，一切都要重新做了。瑷珲已经看不到什么历史痕迹了，历史被现实矫饰的失去了尊严也失去了味道，只有江水依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流过。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午后，没有月亮，阳光从云层的包裹中撒出一缕、几片，江水流过，明一段，暗一段，阳光洒落处，碎金闪闪。“新途锐 有度就有路” “二十一天贯穿中国”的自驾之旅，就将在这里启程，从东北奔向西南，从平原奔向群山，浩浩荡荡奔往腾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