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访木渎镇（中国古村镇古民居）

    虹饮山房内景
    徐建中摄

　　游览苏州的外地游客，大都知道周庄、同里和甪直，而同为水乡古镇的木渎，却多有不知其名的。笔者也是孤陋寡闻，我采访过前三个姊妹镇，却惟独忽略了木渎。
    日前，我和几位同行，在苏州办完事，借回京前的空闲，乘车前往木渎镇。原来，它就在苏州市西南，离市区只有10公里，车子行进于该镇街道，于匆匆的一瞥中，那黑瓦高檐的古宅，狭长幽深的古街，小巧玲珑的古桥，以及那古河棚、古御道和古园林等一类建筑，都让我感到浓浓的古韵和古意。
    木渎有2500多年的历史，据说与苏州同龄。木渎其名，就源于春秋时期。相传越王勾践用美人计，把美女西施献给吴王夫差。夫差为取悦西施，在灵岩山上修建馆娃宫。为此，木材通过胥江，源源不断运到山下，造成河运堵塞，即所谓“积木塞渎”（“渎”作为河沟解），木渎因此得名。而此前由伍子胥督建的胥江，今天依然流贯小镇东西。230多公里长的人工河，依然沟通着苏州、太湖和长江。我们的汽车停处，恰在胥江岸边。瞩目悠然流动的江水，我仿佛看到25个世纪前的中华文明。
    木渎小镇，历经变迁，至明清时期，已成为三吴重镇。清代画家徐扬，曾作《盛世滋生图》，又名《姑苏繁华图》，描绘姑苏的繁荣景象，其中一半篇幅是木渎。私家园林榜眼府第的墙上，留有该作的石刻品，从中可见木渎繁盛的古貌。康熙三次南巡、乾隆六下江南，都在这里停留过。接驾亭、古御道和御码头等遗迹，见证了此镇当年的地位。
    私家古典园林，是木渎的一大特色，它因此有园林古镇之称。全镇有许多往日富豪的旧宅，如古松园、遂初园、严家花园、榜眼府第、虹饮山房等。它们既是豪第，又是花园，既有传统的凝重气派，又有江南的灵秀风格。
    香溪右岸的虹饮山房，是木渎园林中最大的一座，占地20多亩，它建于清代乾隆年间，因门前临水，又有规模，建筑雅致，是乾隆必到之地。如今，它又如一座博物馆，珍藏着从当地和外地收集来的许多与皇家有关的珍贵古物。康熙驾临灵岩山时的专座、乾隆多次坐过的“龙椅”，如今是该园的镇园之宝，游客可以免费稍坐片刻，领略做“皇上”的刹那感觉。在圣旨馆中，有几十道圣旨原件，则让我们看到清代历史中政治和文化的折光。3米多长的绫锦丝织的圣旨，制作精细而讲究，显示出它的神圣和庄严；还有殿试中状元的答卷，都有真实物件陈列于墙上，展示了中国特有的文化现象。
    木渎是园林古镇，也是美丽的水乡。胥江和香溪，相互交织，河道总长6000多米，由此形成的枕河屋宇、桥梁、驳岸、河埠，又营造出木渎小桥流水的古朴和舒展的自然风貌，全镇有大小桥梁18座，不少是拱形古桥，它们和古河道相映照，保留着木渎的水乡古貌。它距太湖只有几公里，又给人以四通八达的开放之感。
    近在咫尺的灵岩山，海拔并不高，但很有名。当年馆娃宫的豪华面貌今已不存，却留下种种美丽传说。我们看到的是它的后花园遗址。那里有一个玩花池，面积五六十平方米，内有半池泉水，据说是西施赏花之处；后面有个看月池，据说西施不愿抬头看月，吴王就给她凿了个池子，她低头可看水中月；不远处还有个思乡洞，据说是西施经常遥望越国，思念故乡的地方；玩花池旁边有个吴王井，面积奇大，直径2米多……这遗址的一侧，还有康熙、乾隆行宫旧地，也是古意盎然。
    灵岩山和木渎，其实是个整体，木渎因灵岩山而完美，灵岩山因木渎而增誉。木渎林园山水兼得，神州大地不多见，堪称水乡古镇之佳地。畅游木渎镇，可饱览古典园林和山水，领略独具特色的优美和古韵，令人赏心悦目，得到很好的审美享受。
    古老优美的木渎，很长一个时期以来，名气和影响却不大，不如它周边的姊妹镇。该镇周副镇长和我们交谈时，确认了这一事实。但我听出来，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子。5年前，他们致力于发展工业，为全镇经济打下了基础。从1998年起，他们开始投入大量资金，从拯救和保护古典私家园林着手，迁走了占用着园林的工厂，先后修复了古松园、明月寺、严家花园等园林，使木渎古貌逐渐重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游客。去年一年，光门票收入一项，就比1999年增长了近10倍。今年更是可观，可望比去年增长六七成。
    木渎正从旅游业的滞后状态中走出，古貌古韵将是它吸引旅游者的最富魅力的所在。木渎人期待着，也力争着。他们已把旅游业作为龙头。他们要实现超越，超越自己，也超越别人。
    过访木渎，小镇的古韵，不是笔者至深感受的惟一。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3年12月08日 第八版)

    严家花园一角
    徐建中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