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游山西：天然画卷石膏山

    石膏山巍峨挺拔，气势雄浑。

    黄土高原在中国的五彩版图上，按地形等高线被标成深浅不一的黄颜色，人们以此和北方的自然气候特征联系在一起，土是黄的，水是黄的，风是黄的，连天空也经常是黄的。在这一片黄色之中，石膏山兀立于晋中和晋南两大盆地之间，碧色晶莹，云蒸霞蔚。逶迤起伏的山峦，犹如一条条优美的曲线；葱茏茂密的树影，宛若一块块泼洒的浓墨。它从洪荒古漠中走来，钟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灵秀，深怀若虚，奇景迭出。

    主峰面南而座，一道道巨岩峭壁，从山脚的林林丛丛中陡然突起，仰可百仞，形如天堑。前面是荡荡空谷，天河环绕而过，水流有声，雾气弥漫。隔天河而呼应的月牙山、香炉峰、尖阳顶、梳妆台，形神皆备、景色壮美。那种大气磅礴、不事雕琢的千姿百态，让人震撼。它的原始、纯净、苍莽与悠远，博大精深，有一种古朴凝重、溢美而不言的深沉韵味。“石蹬穿云疑无路，洞门迎日别有天。”走进大山的怀抱，一个个深藏浅露、扑朔迷离的溶洞出现在眼前。溶洞中的钟乳石造型，常常随着光线的移动，幻化出妙趣横生的奇异景象。佛家把殿宇建在几个层层相叠的岩洞中，寺光山色，熠熠生辉。

    石膏山林深木秀，郁郁葱葱。

    这里拥有国家划定的极为珍贵的成规模的白皮松保护区，仍然保持着特有的原始风貌，与日月争辉，伴天地共存。漫山遍野的侧柏聚族而居，散发着浓郁的芳香，令人陶醉。有时也攀岩附壁，生发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奇观。曾见一株古柏，形似游龙，它从壁如刀削的岩缝中傲然挺出，疏叶虬枝，苍劲有力。前人有诗赞曰：“千年古柏化成龙，嵌入名山第二峰。妙处恰当回首顾，迥与人间画不同。”冠如伞盖的云杉、杜松，它们从不遮遮掩掩，伫立在岧峣山崖，撩云拨雾，迎风颤动。最初是一株，再则是一簇，尔后是一片，从远方或更远的天边如潮涌动，天地间霎时变得浩渺肃穆，莽莽林海扑面而来，从掉落的松针松果上走过，不觉风声紧，但闻惊涛起。

    春夏之交，石膏山从冰消雪化的滋润中苏醒，各种各样的小生物、小动物，开始铺张扬厉着野性活跃起来。随风的柳絮，鹅黄绽绿；带雨的桃花，团团锦簇，无可名状的花草藤蔓接踵而至。野风、野树、野花、野草，间或有活蹦乱跳的山鸡野兔、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唱，使氤氲大山一派生机盎然。在树木与花草混交的缓坡、湿地，绿草茵茵，群芳荟萃。人间的花色品种几乎都聚集到这里，红的热情奔放，黄的冰肌冷艳，白的素净淡雅，蓝的雍容华贵，山花烂漫，争奇斗艳，简直就是一个花的世界。在这襟怀坦荡的大山里，它让所有的生命都返璞归真，如童话般变了样子，万紫千红都解意，蝶醉蜂狂惹人迷。

    进入盛夏的石膏山，林丰水茂，绿幕生风。山是绿的，树是绿的，草是绿的，墨绿、油绿、嫩绿，完全融成一片绿色。徜徉在这绿色的海洋中，可以尽情荡涤酷热的暑燥，从容梳理烦闷的心田。这里全然是一片净土，“云雀空谷时来绕，路边苍苔不染尘”。环境相对封闭，空气格外清新，蓝天白云、山林野趣，是旅游观光、度假疗养的胜地，让人流连忘返，心旷神怡。

    秋日的石膏山，沉浸在山鸣谷应的欢乐中。已带有凉爽之气的秋风，掠起团团浓雾，秋意、秋情、秋赋、秋韵，在湛蓝的天穹下徐徐展开，丹青涂抹，异彩纷呈，地面的景物全都在动。山上的绿色依然故我，显得更加深暗。山下一些怪状莫名的磐石周围，老树的残叶断断续续地蝉联飘落，涓涓小溪终于露出了它的身影。沟道两旁的丛林，挂果的树枝随风摇晃，从枝间叶隙，可以看到许多成熟的颗粒，是红果？是绿枣？是杜梨？还是山葡萄？当你品尝着这些酸甜鲜润的野味时，往往会忘情地迷失自己。

    次生林中不同形状的叶片，在晚霜朝露的洗礼中，开始按照各自的意愿在变。对面的山坡上，就像掀翻了的调色板，流出青幽幽、血滴滴、金灿灿、亮晶晶的顔汁，俄而和灰蒙蒙的山岩混在一起，分不出红、黄、蓝、白，五光十色，琳琅满目。热闹的山林、累累的果实、潺潺的流水、剪影般的山崖，交织成一幅繁花似锦的秋色。大片大片的枫林，逐渐呈现出红晕、微红、殷红、赤红，以致褐红了，红得耀眼，红得让人心动。红是付出的标志、红是成功的象征。自古名山多红叶，红叶著花更有情。有人曾经说过：“究山水之灵秀，尽人神之壮美，非石膏山之秋所不能及也。”

    石膏山山如侠骨，水似柔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