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鱼大量投放 吃光昆明滇池海菜花

海菜花曾经扮靓滇池 资料图

上世纪60年代，黄蕊白瓣的海菜花全年盛开并浮于滇池水面，繁花似锦，人们誉之为“花湖”、“花海”，沿湖渔民也采集海菜花花葶和佛焰苞煮汤，其味细腻鲜美。可到了1976年，海菜花却几乎从滇池消失，很难寻觅到它的芳影了。

是什么导致海菜花从滇池中消失呢？最近，中科院昆明动物研究所给出了新解释：滇池外海海菜花群落消失的主要原因是上世纪60年代草鱼鱼苗过量放养，而围湖造田和后期污染则使海菜花难以恢复。

200多年前就有记载

海菜花为水鳖科沉水植物，生长于海拔低于2700米的湖泊、池塘、沟渠和深水田等，属中国特有种，分布于四川、贵州、广西、海南和我省等地。

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李恒研究员在他的文章《滇池海菜花的盛衰》中写道，对海菜花的文字记载始于19世纪初，1805年外国人把它命名为Ottelia Pers。清道光年间，吴其濬在《植物名实考图》（1848年）中作了详细记述，“海菜生云南水中，长茎长叶，叶似车前叶而大……角弯翘如龙爪，故又名龙爪菜。水濒人摘其茎炸食之……”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西方人对云南海菜花产生了强烈兴趣。1881～1920年，至少有4个国家的8批人在滇池采过海菜花标本，这些标本主要收藏于英、法等国的标本室，成为外国人研究中国海菜花的重要资料。1907～1935年，先后有6个外国植物学家对滇池的海菜花发表过研究报告和论文，采用了4个属名和15个种名或变种名称。在水生植物区系的研究上引起激烈争议。

上世纪曾扮靓滇池

据介绍，20世纪60年代以前，海菜花群落在滇池占有显著地位，我省其他湖泊里也有分布。其黄蕊白瓣的花全年盛开并浮于水面，人们誉之为“花湖”、“花海”，形成“照耀涟漪”盛况。沿湖渔民也采集海菜花花葶和佛焰苞煮汤，其味细腻鲜美。

草海大部分水域，如西华湾、灰湾、海口等分布着以海菜花为优势的沉水植物群落，海菜花除供食用外，还被大量用作绿肥，可见当年海菜花产量之高。市民比较熟悉的“龙爪菜”，其实就是海菜花的花葶和花序。

如今，就算在昆明的餐馆中，也是难得见到它。在记者所住的云大知城外面菜市场，也是偶尔才见到有人卖。

70年代后难觅踪影

到了20世纪70年代，海菜花在滇池中的种群数量开始迅速下降，已寥寥无几。到20世纪80年代，滇池的海菜花几乎灭绝。我省其他湖泊的海菜花也处于濒危之中，因而，海菜花被列为我国珍稀植物之一，也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李恒研究员研究后发现，20世纪60年代以前，滇池海菜花数量之多可与20世纪70年代的泸沽湖相比。到了20世纪60年代昆明菜市场上已没龙爪菜上市。1976年，李恒和其他研究人员一起做滇池水生植物调查时，见到海菜花的身影仅有3次。此后，一直到1983年的逐年调查，再也没在滇池发现过海菜花。

3因素致滇池海菜花绝迹

那么，海菜花为什么会在滇池中消失呢？李恒和其他研究人员分析认为3个因素造成海菜花在滇池中绝迹。

围湖造田。1971年，草海水域的2/5被填成陆地，东部的主要湖湾被填平。海菜花群落面积缩小，全湖海菜花的总生物产量下降，但并不意味着海菜花在全湖灭绝。

废水污染。20世纪60年代以来，滇池周边大量工厂兴建，城市人口大幅度增长，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未加处理而向滇池排放，致使水质变坏，这对海菜花造成了影响。李恒等研究人员做的栽培试验也证实了这一点。

放养草鱼过量。由于围湖造田，水面缩小，加上不同程度污染，滇池水草的总产量大幅度下降。李恒在1987年的论文中说，水草年产量约为20世纪50年代的1/10。“放养过量草鱼的严重后果也是不能忽视的。”

草鱼投放过度是主因

中科院昆明动物研究所杨君兴研究员基于多年来对鱼类生物学的了解，并回溯了滇池的相关文献资料，同时结合中科院昆明动物研究所的历史野外调查以及沿湖渔民访问资料，重建了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后期滇池水环境和鱼产量的变化趋势。

从滇池鱼产量上来看，1941年产量仅为60吨，至1956年缓慢上升至385吨，1969年产量猛增到6169吨。究其原因，除新式渔具推广及渔民数量上升外，主要在于自1958年起每年向滇池投放大量鱼苗。在所投放的鱼苗中，草鱼占主导地位。相关记录也显示，草鱼为1969年鱼产量增加的主要部分。

1969～1973年，又向滇池放流草鱼鱼苗1137万尾，但1973年鱼产量中，草鱼仅为2843千克，证明当时滇池内水生植物已大规模减少，无法满足草鱼的营养和生长需求。

从食性上来说，草鱼偏好蛋白质含量高的水生植物。营养成分分析表明，海菜花的蛋白质含量，高于苦草、轮叶黑藻等水生植物，仅次于水芹，是草鱼喜爱的食物。

杨君兴研究员的研究结果表明，草鱼的引进是导致海菜花自20世纪60～70年代逐渐从滇池湖体消亡的直接和主要原因。在大量放养草鱼后，海菜花被优先且过度牧食而从滇池湖体中消失；遗憾的是，80年代草鱼减少后，围湖造田和污染的加重，使海菜花种群在草鱼数量减少后难以恢复。

小实验

2006年，研究人员曾对草鱼吃海菜花的能力进行实验：

在种植有10株（240克/株）海菜花的围网中，放入4尾草鱼（300克）。

第2天草鱼开始摄食海菜花，并有大量叶片漂浮于水面；

到第4天，海菜花植株和叶片被全部吃光。

结果表明：草鱼嗜吃海菜花。

记者 杨质高（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