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与大理女性

    □ 张宏宏
    大理地区多山路，当地人早期是以背运、挑运的方式来运输货物的。挑运的主要工具是扁担、绳索、挑箩，挑运者成群结队地用扁担挑着土特产品，长途跋涉，翻山过河。祥云县的部分群众在挑运时常常使用的“翘扁担”比较具有地方特色，这种扁担的两端比中间高出两三寸，在挑运货物时，货物上下弹动，使得挑运者感到比较轻松、快捷。后来，大理人开始利用马匹驮运货物，由单个人行动逐渐发展到搭帮结伙，最终形成马帮。
    马帮是指一群赶马人按约定俗成的方式组织起来，管理着一群骡马，用于运输货物。依规模来分，马帮有临时性马帮、商帮马帮和单纯性马帮之分，临时性马帮就是几个赶马人在农闲时节相约，为了运输某一批货物而临时组成，运输完毕即行解散的马帮，商帮马帮是随着商品流通内容的日益丰富、流通路线的日益延长而出现的，专门为商帮服务的马帮；单纯性马帮就是商帮马帮中的某些赶马人依靠赶马发展起来，拥有了大量的马匹，雇佣了大量的马伕后，逐渐地脱离了商帮，独立地为商人运输货物的马帮。依民族来分，马帮有汉族马帮、白族马帮、彝族马帮、回族马帮、藏族马帮等。
    马帮是大理地区陆路运输的主干力量，其内部有一整套严密的组织机构，有大锅头、二锅头、管事、马伕四个层次，大锅头是头号首领，即帮主，负责管理马帮的一切事务，不仅要对外承揽货物的运输业务和保证货物运输的安全，而且要对内管理马帮成员及骡马；二锅头是二号首领，在大锅头不在时，代为掌管全盘业务；管事是三号首领，负责管理马帮内部事务，核算开销；马伕是被马锅头雇用的农村剩余劳动力，需身强体健，能管理四匹骡马，懂得马帮的规矩。马帮有自成一体的特殊的规矩，使用外人听不懂的行话。
    民国时期，滇西三大商帮都有自己的马帮，都有相对固定的运输线路，形成了以下关为中心，北连康藏、西川，东至昆明，西南经保山、凤庆、临沧至缅甸、印度的马帮运输网络，马帮运输一度甚为繁荣。1938年，滇缅公路昆明至下关段通车后，汽车运输发展起来，取代了一部分马帮运输，但是马帮运输仍然是主要的运输方式。抗日战争爆发后，政府开始组织马帮运输国际上援助中国的物资，为抗日军民提供物资保障，大理马帮发挥马匹善走山间小道的优势，解决了滇西远离公路一线的抗日部队的粮、弹补运的难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随着交通运输业的发展，马帮逐渐减少，但边远山区的货物仍然要靠马帮来运输。
    在马锅头中，曾经有一位大理女性闻名于滇西一带，她就是阿十妹。阿十妹姓郭，出生于1902年，系大理鹤庆县三义村白族人，因排行第十，故称之为阿十妹。她小时候作为童养媳被嫁到母屯，其夫嗜好抽大烟，眼睛有疾，阿十妹在过门不久之后，就开始做背脚，背火腿、草绳到下关、丽江等地贩卖。在做背脚的过程中，阿十妹常常与马帮同行，逐渐了解了马帮的生活。后来，她用积攒下来的一点钱，买了一匹跛脚马，开始做赶马生意。再后来，她组建了自己的马帮，拥有四五十匹马，当上了马锅头，凭借着非凡的胆识和坚韧的毅力，其所从事的货物运输的生意越做越大，名噪一时。新中国成立后，阿十妹和赶马人维西老安结婚，在鹤庆县城靠搓麻绳、编背辫为生，1977年前后过世。
    虽然赶马人主要由男性组成，但是在与马帮有关的服务业中，女性却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她们或活跃在马栈、马店、堆店，为赶马人提供食宿，为马匹提供饲料，为马帮寄存货物，为货主推销货物，货主凭清单，即可结算；她们或活跃在马鞍马具制造业，为马帮提供用于骑乘的皮马鞍和用于驮运的木鞍架，以及马笼头、马掌、马钉、马辔等马具。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大理女性对于马帮的发展、繁荣是做出了贡献的。
    【背景资料】 20世纪初期，下关成为了滇西交通枢纽和商品集散地，商人和官吏纷纷在下关设立商号，马栈、马店、堆店发展到十余家，商号发展到七八十家，已形成四川、临安、迤西（包括腾冲、鹤庆、喜洲、迤西各地商人）三大商帮，在下关财神殿成立了“丝花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