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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16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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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安之巅的“神秘山峰”

——大白山探秘之一
王振友 本报记者 杨国栋

　　游客攀登呼中大白山。 （资料片）

　　大白山远眺。 本报记者 杨国栋 摄

　　人们对于高山的向往，不知始于何年何月，也不知基于怎样的一种心理，古往今来，没有人不望高山而仰止，近峰巅而感怀。也许是因为无限风光在险峰那种未知与神秘的吸引，也许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种与人们心目中对于生活的某种思绪的契合。总之，仁者爱山，在千变万化的大自然中，高山始终以它那矗立不变、平静淡定、包容万物，不为外在的事物所动摇的姿态，向世间生灵张开广阔双臂。而存在于它怀中的生灵万物又是一种怎样的姿态呢？那种种莫测的神秘，无时无刻不让人们充满了神往。

　　大兴安岭的山，经过亿万年的风磨水蚀，早已没有了棱角，不再突兀与峥嵘。而连绵起伏之中，依然可以让人们想象到它们曾经的壮阔与恢弘，展现给人们的是一种成熟的优雅与静谧。位于伊勒呼里山北段呼中国家森林公园境内的大白山，海拔1528米，正如这叠彩层峦中的一波巨浪，把莽莽苍苍的八万里兴安这部华章，推向高潮。这也是登上大白山顶时带给人们自然而然的感受，身立山峰上，人在白云间，其实还没有凌绝顶时，就已经是一览众山小了，俯瞰四周，其他的山岭就像是那一望无际的绿色汪洋中壮阔起伏的波澜，心胸也会随之豁然开阔起来。如果再登上山顶的铁塔，惊险刺激之余自然也会有山到绝顶我为峰，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的种种感慨。也有人在这里写下这样的诗句：“山外青山连远天，云中雾里尽层峦。曾追沧海叠翠浪，常随流云送远帆。凌寒可载千秋雪，怀柔方揽万重山。风送烟霞拂袖底，世事纷纭俱忘然”。可见兴安之巅的恢宏粗犷的气势，足以感染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

　　大白山又叫大布勒山，在鄂伦春语中有神秘的山峰之意。原始大森林已经是神秘的了，那这苦寒之地、兴安之巅的神秘的大白山，究竟有哪些神奇呢？

　　怀着好奇的心理，又因为工作的便利，多次登上大白山，也收集了一些关于大白山的资料，印证了有关描述的时候已经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了，当又有了新的发现，知道了人们口口相传的一些事情并不是虚言，就更加让人欢欣了。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大白山的神奇所在。

　　神奇之一——越冷越绿的树

　　大白山因为海拔高，植被呈垂直带谱分布，是一个天然的植物生态资源馆，自然会有一些特别的树木。而越冷越绿的树，这种反自然规律的植物究竟是什么呢？

　　呼中国家森林公园本身就位于大兴安岭的中心位置，有“森林腹地”之称， 属混有阔叶树的寒温带针叶林，以东西伯利亚植物区系成分为主，在不同海拔地段混有东北、蒙古、堪察加——鄂霍克植物区系成分。主要乔木种类有兴安落叶松、红皮云杉、白桦、紫椴、东北赤杨等；主要灌木和草本植物种类有兴安杜鹃、榛子、笃斯越桔、越桔、杜香、岩高兰、贝加尔针茅和蒿类等。所以这里也被称为是国家的寒温动植物种基因库。而山顶上生长的越冷越绿的树是什么呢？

　　呼中国家森林公园冬季漫长，酷寒而干燥。夏季短暂不显，与春秋相连。昼夜温差较大，年平均气温-2.8℃，最低温度-54℃，可以称得上是中国有人居住的最冷的地方。每年冬季时节，凛冽的西伯利亚寒流把这里变成冰封雪埋的世界。所以别说是越冷越绿，只要没被冻死，已经说明了生命力的顽强了。大兴安岭也的确有四季常青的树——樟子松，也叫做美人松，其中大兴安岭地区首府加格达奇这名字，就是因这樟子松而得来的。加格达奇在鄂伦春语里是有樟子松的地方。它的叶子在冬季里确实是绿的，但那是一种深绿色，而不是越冷越绿。

　　于是我们专门在数九严冬的一月份考察了这种越冷越绿的树——偃松。在《呼中森林普查》中记载了这种植物。它是一种只生长在海拔800米以上的强耐寒树种。是雪松的远亲，常青的针叶灌木。它们用根抓住山坡上的石缝生长，树干与枝条富有弹性，极为柔韧。在冰封雪埋的冬天，因为枝叶的茂密，被压在雪下，匍匐着生长，掀去压在它身上厚厚的冰雪，果然露出鲜艳的绿色针叶，一簇一簇，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出格外晶莹剔透的翠绿：果真是越冷越绿。

　　看到冰天雪地里这一抹翠绿，我们想起了被当地人称之为“孔雀开屏”的景观，当春天到来时，冰雪消融，被压得贴在山坡上的一株株偃松，重新伸直腰身，抖擞一身绿色，在其他树木还没有苏醒的时候，那不正是山岭上一只只开屏的孔雀吗？它像北方所有的树木一样英勇、执拗，但更富有生命力。难怪俄罗斯作家瓦·沙拉莫夫称“偃松永远是最富有诗意的树，比闻名遐迩的垂柳、法国梧桐和柏树更强。”这种丰富的独特的偃松资源，在呼中面积达6.5万多公顷，居全国林区之首，是世界三大偃松产区之一，而大白山上的这片是清一色的偃松，也是全国最大的天然偃松园林。偃松果3年一成熟，呼中松果采集年平均产量为3000吨，其籽仁加工而成的松果粉具有极高的营养价值。呼中因此也有了“中国偃松之乡的”美誉。它的球果因为3年成熟一次，所以叫做千日果，因营养丰富，口味独特，市场供不应求，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同心果，因为整个球果像个心形，每个鳞片，也是心形，剥开鳞片有两个松籽，像一对情侣，松籽也是心形，鳞片互相叠压，像是很多的心聚在一起，有齐心合力之意。而剥开松果的鳞片但不摘掉，整个松果看上去又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当地还流传着一个关于“同心果”的一段故事，话说在40年前开发大兴安岭的时候，有一队由知青组成的勘探队，深入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进行勘探。开始工作还算顺利，一天，他们吃过晚饭，正要钻进帐篷睡觉，就听到林子里有嚎叫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有人出来一看，不得了，几只黑熊正朝帐篷这边走来。惊慌失措的人们仓皇逃走，也不知走了多远，只是听不见黑熊的声音才敢停下来，人没丢没受伤，真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只是随身的物件什么也没有带出来，有的人甚至还光着膀子，连衣服都没穿出来。疲惫不堪的人们，谁还记得回去的路，就这样在荆棘纵横的原始森林摸索着，又累又怕，真是胆战心惊。更糟的是，折腾了一夜，大家都饿了，这可怎么办？必须先弄些吃的来啊，不然都要饿死，可是哪里有吃的东西呢？ 这时人们惊喜地发现，周围的偃松上挂满了松果，有的松果还掉到了地上，大家开始动手采摘松果，就这样松果成了他们的主要食品。采下一堆松果，扒出一捧果仁，一口一口吃下还真不觉得饿了，在无边无际的大森林里，远离人烟，没有什么工具，人类显得那样无助和脆弱，凄惨的情形就可想而知了。并且人们意识到，这些带着淡淡松香的松果，竟成了他们维持生命的关键所在，靠着这救命的松果返回住所的人们，都对这椻松果有了一种感恩之情。并因它的形状像一个心形，寓有同心同德、齐心协力之意，就取了一个名字：“同心果”，用以纪念这段难忘的经历。有的勘探队员结成夫妇，就更使同心果成了爱情的象征，而偃松越冷越绿的针叶又象征着顽强的生命，看来把这偃松作为生命树、爱情树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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